唯识三十颂讲记3-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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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往下看:彼依识所变,此能变唯三。
  前边儿的绳蛇喻,是佛教常说的,咱现在还拿它来开涮。我们把绳子看成了蛇而吓了一跳,蛇确实是没有的,但蛇是怎么来的?是我们的错误见解。对,是错误见解,如果没有那段绳子,你会在心念中现出蛇而被吓一跳吗?不会!蛇是没有!但你能说绳也没有吗?不能!《掌中论》中是在第二重才破绳的,第一重幷没有破。注意,绳子是什么?是诸缘和合而起的可以绑东西的作用,一种长的、勒手的感觉,我们把这种作用、这种感觉叫绳,它也是缘起有。颂文中的”彼“就是蛇,就是种种的我相和法相,”依“是依托,”识“是心识,”变“是转变、变现、显现等。蛇是怎么来的?是诸缘和合而起的。就有什么缘呢?不说规范的四缘,苍苍地说,有绳、识等,在这些缘中,最重要的是心识。这第三句话可以说:蛇等我相、法相是依托心识(等诸缘)而变现出来的,也就是说,因为有心识所以才有我相、法相。
  在这儿咱说说变现,变现就是变化显现,在唯识里,说我相、法相都是识变现的,简称为识变。具体来说,就是心识--包括心王和心所--自己变出相分、见分,见分是能认识的作用,相分是影像,根据见分、相分,假说我、法,这见分、相分其实是识体变现出来的,离开识体也就没有了见分、相分,这就是识变。
  在这儿得说说四分,不说四分的话,就出毛病。
  这个问题,在印度时就有不同的说法,安慧论师说一分,就是识体。他说,相分、见分根本就是没有的,那只是识的自体中变现出来的假相,是遍计执,所以只能成立一分。
  难陀论师说二分,见分、相分,说二分都是依他起,只不过见分的有是实有,相分的有是假有。相分就是外境,但外境幷不是实在的,它是识所变现的。前边儿说过的,阿赖耶实际上是种子流,这阿赖耶种子流里边儿有好多的种子,其中有色法的种子,叫做相分色,托这相分色而在眼识上变现一个影像,由眼识的见分去缘,这就是相分。见分就是主观的认识作用,它所认识的就是识所变现出来的外境--相分。人们常拿镜子做比喻:镜子里所照出来的相就是相分,镜子的能照功能是见分。
  陈那论师说三分,见分、相分、自证分。自证分就是对主观认识作用加以证知的作用。比如说我去认识桌子,我知道我在认识桌子,那么,我知道我在认识桌子的就是自证分。也有人说,见分去认识相分,可是它不知道认识的是不是正确,自证分就来判断。这与有部挺象的,有部就说,刀不自割,见不自见,就是刀子可以割别的东西,但不会割自己,眼可以看别的,但不能看眼,所以得有第三方。
  护法论师说四分,见分、相分、自证分、证自证分。自证分你要去判断见分对相分的认识是不是正确,打铁还得自身硬,你自己是不是正确,证自证分就是来验证自证分的。有人会问,谁来判定证自证分呢?是这样的:自证分和证自证分二者互相判定。这就象世间一样,一级管一级,官儿大一级压死人,到最后,是互相监督,有没有狼狈为奸的情况呢?没听说唯识里有过这个情况。又有人问了,既然你自证分和证自证分能够互相判定,难道见分与自证分不能互相判定?护法论师说,见分和证自证分不能互相判定,为什么呢?见分是往外的,它没有对内的本事,所以它不能与证自证分互相判定。
  ”分“就是部分,就是份儿,四分就是四部分,就是四种作用。
  因为中国唯识是玄奘法师传过来的,玄奘法师在印度是跟戒贤论师学的,戒贤论师是护法论师的学生,所以中国唯识是依护法的四分说。
  蛇是心识变现出来的错误相分,知见这条幷不存在的蛇的是心识的见分,心识变现出来的只是见分、相分,为了方便,就给假安立了个名字叫作蛇。这是拿蛇作例子,喻我相、法相,其实我相、法相是很多的,虽然我相、法相很多,但是变现出我相、法相的心识却只有三类。这三类叫三能变。具体三能变下边儿再说。玄奘法师在说能变时,说能变有因能变和果能变两种。因能变的”因“就是第八识中潜藏的种子,因能变就是种子由潜隐状态到现行,果能变则是种子在现行的同时就现出见分、相分。识体以种子为亲因而生,所以说种子是因能变,识体从种子而生的同时就变现出见分、相分,所以说识体是果能变。因能变和果能变是同时而不是异时。有人问,因能变是种子生起识体,而种子是阿赖耶识摄持的,它怎么生第八识?这个其实很简单,阿赖耶识就是种子流,种子流在刹那刹那变化,就是阿赖耶识在刹那刹那变化,这是不一不异的,种子是能生之因,八识现行是所生之果,而现行是能熏之因,受熏的新种子是所生之果,这两重因果是刹那灭、果俱有。所以种子生出第八识,第八识同时摄持种子。
  因能变也可以分成两种:一种呢一般叫等流习气,另一种叫异熟习气。先说等流习气。
  这个等流习气,等是相似,流是流类,干脆说成相似相续。习气,就是习惯,是种子的异名,为什么种子又要叫习气呢?主要是前七识起现行之后,会留下一种影响。说有一个人被抓去当兵,他怎么也记不住听见蒋介石的名字就立正,教官就揍他,在经过无数的挨打之后,他终于记住了。后来,他被解放军俘虏了,再后来解放了,他老了以后住进了养老院,但一直来,他一听见蒋介石的名字就下意识地立正,尽管已经坐了轮椅,不可能立正了,但听见蒋介石这几个字还是要伸腿正腰。这就是习气。所以,把种子叫习气,主要是出种子的来源这方面说的。当然,我这说法是顺口扯,严格说来,等流习气是:依于前七识善恶业力熏成种子,而能为生起八识三性诸法的亲因缘。拗口吧?简单说,就是说,果与因很相似,善恶无记的种子各各引生自类的果报,善因不可能得恶果,恶因也不可能得善果。习气其实与种子是一样的。或者这么说,比如,这个人很脆弱,稍微有点儿什么他就想到一死了之,就是说这个人老有自杀情结,为什么他会这样呢?因为他上一生就是自杀死的,到现在他还有这自杀的习惯,这个就是等流习气。等流习气又叫名言种子,因为等流习气就是由名言所熏习而成的。名言有两种,一种是表义名言,就是能表达义理的名句文。我们现在为了表达自己的思想,就说话,发表看法,这都是名言种子在起作用。名是诠自性的,注意,这个自性不是常一的自性,字同义不同。比如,桌子,桌子就不是椅子。句是差别,比如,这张桌子是梨木做的,这就表示,这是一张桌子而不是一把椅子,它是梨木做的而不是桃木做的。文是名、句的所依。另一种是显境名言,就是能了别境界的心心所,比如说桌子,只是一个名字而已,因为我们听多了,一提到桌子你马上就会在心里出现个桌子的印象。我说,现在人多了,椅子不够,劳驾甲把隔壁屋里的椅子拿来,甲一定不会转个圈儿把桌子搬来,这个就是显境。
  这儿有一点儿是应该注意的,有人分不清名言种子和名言概念,这不一回事儿。名言种子是等流习气的异名,是依他起性,而名言概念是抽象出来的,只存在于想象之中,根本是不存在的。
  异熟习气又叫业种子,业有善业和恶业两种,但果只有无记,这个是异类而熟,后边儿再说。刚才说等流习气是亲因缘,这异熟习气就是增上缘。另外还得记住,名言种子与业种子二者幷不是两回事,比如说我们都是人,但有的人能力有限,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顾住,而有的人可以开公司,给别人提供就业机会。虽然能力有大小,但二者都是人,这不可否定。种子也是这样,有的种子是纯名言种子,它只能管住自己,有的种子既是名言种子又是异熟种子,它不但能自己成熟,还能帮助其它的,促使其它的种子成熟。所以,名言种子与业种子幷不是截然的,比如我做了一件不小的善事儿或者恶事儿,就既熏下了名言种子,又熏下了业种子,而假如说我只是随便走走,随便读两页书,这也会熏下种子,但只是名言种子,不是业种子。单纯的名言种子不能招感生死,必须有业种子来推动。名言种子就是在我们的精神领域里边儿力量弱的种子,业种子则是力量强的种子。还有,名言种子没有寿尽相,业种子有寿尽相。
  这等流习气和异熟习气是因能变,等流习气是引发等流果,异熟习气引发异熟果,就是说等流习气是等流果的因,异熟习气是异熟果的因,二者都是因,所以叫因能变。
  ”此能变唯三“的”此“,就是这,这什么?这能变!能变是对所变而言,能是主动,所是被动。比如心识缘境,有能缘,有所缘。所以相、见二分是被变现的,名为所变,就是种种我相、法相;识是变现的主体,名为能变。这能变的识,”唯“有三类。”唯“表示既不是一、二,也不是四、五、六。
  这就是第一个颂子。
  说到这儿之后,我得加上点儿东西,不然的话,我来说这《唯识三十颂》就没意思了,你们只要看看别人的解释就够了。
  关于这第一个颂子,《成唯识论》上解释就是咱们刚才说的,我相、法相虽然有很多,但能变的心识只有三类。但是安慧论师的解释给咱刚才说的差别很大:
  我相、法相本来是没有的,它们只是为了方便而假安立的,但我们一般都认不清这个道理,都把它当作了真的我相、法相,因为有我相、法相,就有了能知的心识,所知的蛇――我相、法相,有能有所,这就是辨别。严格说起来,唯识是没有能、所的,只是种子从潜隐到显现、从显现到潜隐这么一个变化的过程,这个过程是了别,唯识是了别而不是辨别。我们回头推一下,辨别从哪儿来?就是因为假安立这我相、法相的缘故,这一假安立,就出现了辨别。于是韩老在重新翻译的《唯识三十颂》中给译成了”由假安立我和法,若诸种种等出现,彼者转为辨别识,此转为又三行相。“ 霍韬晦的翻译是”我法施设相,虽有种种现;彼实识转化。此转化有三。“他在翻译中有一个注释,说,”‘施设’一词,是句中主语。“关于第三句,霍韬晦说:”玄奘译为‘此依识所变’,便落在识、境对列的意味上,与原意略有距离。


本贴由刚晓于2001年11月23日05:47:12在〖慈氏学论坛〗发表.


原标题:【唯识三十颂讲记1-1】是刚晓在2001年11月23日05:24:53发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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